不是糖也不是刀
算中秋贺文吗?
我这文笔还是算了吧,给大家打发时间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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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是笑着的。
两个小护士傻眼。不太可能吧,赵医生本来今天轮休,早上有个病人突然高烧,一个电话给叫了过来,后来看了没什么事,刚巧有个会议要开,开了两个钟,正准备出去吃午饭呢,说七床病人血压突然升高,干脆做个手术吧,他就在手术台上站了两个小时。
这怎么出来还在笑呢?
不过也是,他是谁啊?赵启平啊!上一秒病人家属闹腾的时候脸冷成冰山谁也不搭理,下一秒对着一个手臂骨折的小妹妹绽放笑容,说不痛不痛,哥哥给你看一下,一下就不痛了~
简直…无懈可击。
赵启平进到办公室,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嘱咐同事:“七床刚做完手术你帮我盯着点,三床两个小时后要换点滴,你去巡房的时候看到五床家属不在的话记得提醒他吃药。”
同事盯着电脑屏幕点点头。
“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同事依旧点点头。
赵启平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关机。
去他喵的,你叫我我也不来了。
好好地纪念日,被你们这群饭桶搅成这样。
赵启平来到停车场,掏出钥匙,愣了一下神。
打车吧。咱不缺这个钱。
想着,把钥匙揣回兜里,往医院大门走去。
“亲爱的,你迟到了3个小时。”谭宗明抬手看看手表,对着赵启平说。
赵启平看这样子发觉谭宗明在这等了他3个小时,摊手无奈道:“开会加手术。对不起。”本来约定的见面时间很充裕,结果一群浆糊事把他弄到这个点才到,赵启平心里也很不爽。
谭宗明轻笑,一把搂过赵启平:“走吧,这个展览还有两个小时就闭展了”
现代艺术展览。赵启平心心念念了一个星期,每天都给谭宗明喂安利说多好多好。结果真的要来看的时候,自己掉了链子。
赵启平内心复杂。
好在今天是展览最后一天,人比较少,现在呢又来的晚了,他们也不怕被挤成油条。算是唯一的好处了。
赵启平基本上是跟着谭宗明走的。他欣赏这类艺术,自然看什么都行,但是谭宗明不习惯,挑着好看的在前面驻足一会,大概示意赵启平看这个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谭宗明平时忙,又不喜欢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看着简介勉强能看懂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大概在表达些什么。其它的他才不管,他身后的人喜欢就好了。
赵启平还在一副画前看作者简介,突然衣袖被扯了一下。
“启平,来,看这个。”
赵启平回头,跟着谭宗明走上前。
一个黑色的石雕。被切成几近球型,棱角没有修平,有的很锋利,灯光映上去像一把藏起来的刃,有的很圆润,是给人安全感的圆滑。棱角交织在一起,手根本不能触摸。
旁边的标语人性化的写着:请勿触摸。
废话,谁碰得了。赵启平想。
“这个…《死亡》,”谭宗明双手交叉抱胸,“什么意思啊?”
谭宗明觉得有趣但又看不太懂的东西,会请教赵启平。
赵启平曾经拒绝这样的问题。你看不懂就看不懂,艺术本身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后来他答应谭宗明给他讲,是因为他知道谭宗明就是这么个性格,你不回答他他反倒会郁闷,下次不带他来看展了咋办?尽管他自己对那些个艺术品也是一知半解,瞎说的话还可能会误人子弟,但是管他呢,谭宗明不是别人的子弟是自己的,怎么忽悠都行。
赵启平歪歪脑袋,手指敲着下巴在思考。
怎么忽悠好呢…
“死亡,在不同的人眼里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惧怕死亡,所以会认为像一把刀,很锋利。但有的呢就超然物外了,觉得就算死了,也只是换一个安身之所。所以,即使死亡遍布周身,但它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谭宗明似懂非懂点点头。赵启平暗喜,在心里感叹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万遍。
“这也算艺术?”谭宗明指着雕塑问,“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个作者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完成这个作品的?”
赵启平扭头看谭宗明,挑眉轻笑:“谁说艺术都来源于生活。艺术也来源于死亡。”
谭宗明朝赵启平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谭宗明平时忙惯了,偶尔听听他说一些玄乎的东西,权当放松身心。
“生活是风景,风景再美也会有下一站,死亡则催你下车,换站,看下一处风景。死亡是人的终点,是彼岸,那个地方有天堂有地狱,有人之所向,也有人拒绝的地方。人这一生不论是爬着走着跑着飞着,最终都要到达终点的。这难道不是一种艺术吗?”
谭宗明蹙眉:“我是无神论者。”
赵启平点头:“我也是。”
“那你去哪扯的的这些东西…”
赵启平笑而不答。
编的。
两人逛到闭展,身心愉悦。
夕阳西下,展馆前的草地被抹成一片暖洋洋的金黄。
赵启平抿了一下嘴唇,转头问:“老谭,去哪吃东西?”
谭宗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从西装内兜里掏手机。
这家伙这么会赶时髦懂得从网上订餐厅了?
“今天等你的时候接到的电话,今晚7点有个会,抱歉。”谭宗明看了看备忘录,对着赵启平笑。
赵启平挠挠后颈,垂着眼眸道:“去吧。我在家等你。”
赵启平不是不懂事。他知道自己属于时间不定期的忙,什么时候加班什么时候回医院时间都不一定,而谭宗明属于连轴转的忙,晟煊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在他的手里被精密计算过,他不容许出一点差错,所以什么都管一点。这两个大忙人一天能见一次面能聊聊天都算幸运的了。
可是今天是在一起两年的纪念日啊…
赵启平心里很矫情的失落了。
谭宗明因为赶着去开会,没有送赵启平回家。
赵启平打车回家,心里想:咱不缺钱咱不缺钱咱不缺钱。
晚上十一点半,客厅只开了一盏幽黄色的小灯,赵启平缩在沙发看书。
谭宗明还没有回来。
赵启平心里非常郁闷。开会开这么晚?
“滋——铃铃铃——”。门铃响了,赵启平起身踩着个拖鞋去开门。
安迪气喘吁吁的拖着谭宗明。谭宗明微微眯着眼,脸颊两片淡淡的红晕。喝酒了。
“这是…开完会了?”赵启平傻眼。
安迪眼神示意赵启平接手搀着谭宗明。赵启平眼疾手快抱过谭宗明一把往沙发上扔。谭宗明闷哼一声。
“今天那些个老总开完会非要请我们吃饭,还给我们介绍了几个合作伙伴,这家伙没带秘书,来敬酒的都帮我挡。饭局结束本来想打你电话,诶对了,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关机一整晚。”
赵启平发傻。今天从医院出来手机关机以后就没开过。家里有闹钟什么的也不用开手机看时间,他还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呢。
“额…等下就充电…”
安迪甩甩手:“没事了。他醉得不算厉害,你弄点蜂蜜水给他吧。我先走了。”
安迪下楼。
赵启平看着瘫在沙发上的谭宗明,给安迪的武力值点了个赞。
赵启平帮谭宗明卸下西装外套,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起来,把这个喝了再睡。”赵启平把谭宗明扶起,把蜂蜜水递到他嘴边。
谭宗明用力甩甩头,把蜂蜜水推开。赵启平没端稳,洒了小半杯。
“我要洗澡。”
“醉醺醺的…洗着洗着睡在浴缸里怎么办?”
“你帮我洗。”
赵启平拗不过谭宗明,把他扛去卫生间。
“我往浴缸放水,你赶紧脱衣服——”赵启平背对着谭宗明忙活着,一边用手试水温,一边把毛巾从架子上抽下来,搅进水里。
一回头发现,谭宗明没动,靠在墙壁上昏昏欲睡。
“哎呦我的谭总啊!”赵启平把谭宗明拉到浴缸边坐下,开始给他解上衣衣扣,“真是辛苦您啦!喝的不省人事了还要洗澡,简直人间地狱嘛!”
谭宗明眯着眼附和的点点头。
赵启平把脱好的上衣扔进衣篓里,开始帮他解皮带,裤子。
“好啦,自己洗吧。”赵启平转身要走。
谭宗明没有撒手,扯着赵启平胳膊。任凭赵启平怎么甩怎么反抗。
“喂!过分了啊。”
谭宗明见状,睁眼看着赵启平。赵启平突然心里发毛,有着不详的预感。突然,一股力量带着他,扑进谭宗明怀里。谭宗明顺势抱着赵启平,滑进浴缸。
浴缸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赵启平看着眼前这个人,很想生气,自己洗过澡了,为什么要弄湿他?
生气…生不起来啊…
谭宗明眼里有水,朦朦胧胧,惹得赵启平心里愉悦。水滴顺着脸颊流下,他顾不得擦。
谭宗明一不做二不休,吻上去!
赵启平一开始很懵,他的嘴唇被撬开,牙尖蹿着一个调皮的物什,勾得他痒。他的嘴很快被侵占,里面充满了酒气,他很快辨别出来,有红酒,有威士忌。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对方的力气很大,他逃不了。但是对方的野心很大,他逃不了。
反了你个谭宗明!
赵启平没有办法,迎着对方的攻击。他轻轻唤着:“老谭…老谭…”他抱着谭宗明的头,抚摸他的脸。
谭宗明微微睁开眼,眼前人闭着眼睛沉醉。他满心欢喜,却发现身上这个人穿着湿答答的睡衣,弄得他腹间一阵痒。他抱着赵启平坐起:“快。脱掉。”
赵启平照做。
谭宗明头发已经湿了大半,水流下来,流进眼里,流进嘴里。
太舒服了。赵启平瘦瘦的,却不硌,相反的摸着手感很好。谭宗明乐于抚摸赵启平背上的肌肤,像捏娃娃一样。
忽然,谭宗明碰到了赵启平的痒痒肉,赵启平轻轻一笑,在谭宗明耳边吹气:“痒,亲爱的。”
谭宗明点点头。手继续滑在赵启平背上。
赵启平抬起头,轻咬谭宗明耳根。
一处腰窝。谭宗明得意的用手摩挲,头埋在赵启平的颈窝里,亲吻他。性感的锁骨简直就是致命诱惑,对谭宗明的诱惑。
这么好的人,怎么舍得离开呢?
赵启平也很喜欢谭宗明密密的亲吻,他可以准确的感受到谭宗明均匀沉稳的气息落在他身上,独有的温度让他欲罢不能。
“你明天还轮休吗”谭宗明突然抬起头问。
赵启平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谭宗明心里开始得意。
他今天说什么来着,艺术源于生活,也源于死亡。
是彼时的生活,彼时的死亡。
谭宗明想让赵启平死。
这才是艺术
赵启平心里明白,这个人想要干什么,赵启平心里明明白白。
不就是死一回吗。
你知道地理学上把两块相撞的大陆融合的边界叫做什么吗?
消亡边界。
融合即消失。
赵启平被突然蹦出的想法吓一跳,但又很惊喜。
这样看来,这个纪念日过得也不算太糟。
两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