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季】匆匆相遇(超长预警)

以前发过了,一不小心删掉
为了以后我做目录方便我就再不要脸的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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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高二的时候,学校曾组织过5名优秀学生到美国交流学习一个星期。作为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机会季白当然没有放过,一次期中考试,拿了年级第一,带着期待稳稳当当的踏上美国土地。

  刚去到季白就后悔了。
  去参观不好,金融中心,政治文明,生态建设,偏偏去什么加州医疗大学?
  季白恨不得插俩翅膀飞回他亲爱的祖国。

  领队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老师,很活泼,一路上跟同学们聊天特别嗨,和同学们很合得来。刚到医疗大学她就马不停蹄的跑去跟学校舍管交流,然后她像得知了什么好事似的,笑眯眯的走过来说:“嗯…为了更加贴近美国同学的生活,大家这一个星期会和美国同学住一起哦~每一个中国同学和一个美国同学配一间宿舍哦~”
   旁边4个同学欢呼雀跃,剩季白一人苦笑。
   不就是和美国佬住一块吗?有什么好兴奋的?我妈公司里别说美国佬,英国法国德国我能挨个给你挑出来…

   分配宿舍过后,季白一个人抗两个行李箱“哼哧哼哧”的爬上四楼,找到了那个宿舍。
   417?好诡异。
   “叩叩”季白敲门,没人应。他试着扭动门把,扭开了。
   季白慢慢把头探进门里。嗯…房间还算大,有个阳台,一张上下铺,一个大衣柜,两张书桌,一张桌面空空如也,一张上面都是书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但还算整洁…有两个哑铃,看来这个人还比较注重锻炼,鞋架上鞋摆的也算整齐。
   好像还可以。

   “嗒嗒,嗒嗒”拖鞋声。季白看见一个人影晃出,好像是刚洗好澡,头发还滴着水。他把毛巾晒在阳台后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长呼一口气。
   “e……May I come in?”季白开口问道。
   阳台上的人被吓了一跳,猛的一回头,对着季白狂眨眼。
   季白眯眼一看。诶嘿?亚洲人?
   “可,可以。”
   好吧,是华裔。
   “你好,我叫季白,这个星期打扰了。”季白把两个行李箱托进房。
   华裔一边看着两个被拖进来的行李箱,一边摇摇头:“没事。不打扰。”
   季白朝华裔点点头:“未请教…”
   “哦,我叫庄恕。”庄恕帮忙把季白行李托到床边,“你睡上铺吧。”
   季白点头。开始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衣物鞋袜倒是不是很多,尽管在上铺需要爬上爬下,但还是很快就弄好了,比较难办的是他的两个哑铃和季妈妈给他塞的一箱吃的。说什么去到那边吃不惯的话好歹有个准备,还可以给美国人尝尝咱们中华传统美食。
   谁知道,舍友是个中国人。白忙活了。
   “这些应该怎么办?”季白指指哑铃和半箱的老干妈,问正在晒衣服的庄恕。
   庄恕挠挠脖子:“哑铃你和我的那两个一起摆就成,这些东西你也随便放着就行,但是开了不宜久留,你可以分给其他人吃。”
   “谢谢。”

   等全部收拾妥当也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了。老师说第一天的任务就是倒时差和熟悉熟悉学校,所以季白跟庄恕约定好,他在宿舍看门,庄恕去上课。现在他要洗澡睡觉。

   季白从小养成的生物钟很有效,两点半他准时醒来。他用手掌揉揉眼睛,顺带呼噜一下头毛,看了一眼宿舍。
   空空荡荡。
   庄恕跟他说过他下午有课,估计还没下课呢吧。
   季白翻身下床,去卫生间狠狠地洗了把脸。在飞机上就没有好好休息,刚下飞机困得要死还要坐车来学校。旁边的同学一个劲兴奋各种吵,季白也就刚刚那几个小时睡了个安稳觉。
   季白拿出毛巾,湿了水,盖在脸上。
   嗯~舒坦。

  季白听到声响,把身子探出卫生间一看。
  庄恕回来了。
  “睡够了?这床还习惯吗?”庄恕一边换鞋一边问。
  季白拎着毛巾,走到椅子边坐下,对庄恕笑笑:“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季白没有认床的习惯,加上实在太困,所以睡得十分踏实。
   庄恕把书包往另一张椅子一扔,也走进卫生间洗脸。
   “你今天可以带我去参观你们学校吗?”季白问。
   庄恕回头,疑惑的看着季白。
   季白甩甩手中毛巾:“我们老师说今天让我们自个参观学校,明天画个简单的地图给她,算是第一天作业。”
   庄恕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庄恕带季白出去参观学校,真的实实在在的走了一圈,什么这个是什么楼什么教授在这里上课这个楼以前还叫做什么有什么历史全都一分不差的给季白倒出来。
   季白有点蒙。这个才应该是领队老师啊喂!
  
   走到天黑,两人都饿了,找了家餐厅坐坐。季白入乡随俗,学着庄恕点蔬菜沙拉和吐司,吃到一半差点吐。
   “吃不惯?”庄恕发觉这个小男孩有点可怜。
   “对。”季白发觉中国沙拉和美国沙拉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中国沙拉不正宗,至少没有美国货这么难吃,“中国的和这个不一样。”
   庄恕低头看看盘子里的沙拉和吐司,心想这东西不是在哪都一样的吗?
   “我去给你拿杯果汁吧。”
   “啊…好,谢谢。”
   庄恕给季白拿了一杯橙汁,递给他。没想到季白刚喝一口,又差点吐。
   “怎么没味啊?”季白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比较健康嘛,就纯果汁,不加糖的那种。”庄恕给季白递纸,让他擦嘴。
   季白顿时没了什么进食的心情,只好看着庄恕吃。
   “你是在读的大学生吗?”季白拿叉子戳盘子里的蔬菜,看着庄恕问。
   庄恕咬了一口吐司,摇摇头:“硕博连读,不算大学生了。”
   “哦…怪不得…”看起来比较老。
   庄恕吃好后,给季白买了个面包垫肚子。季白回宿舍加了半瓶老干妈,吃的很爽。

   快睡觉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看语气应该是赵寒发来的,询问在美国过得怎么样。比如妞漂不漂亮,汉子壮不壮等问题。
   季白手速飞快,编辑了一大段文字,大意就是“以后学校里组织可以去别的国家玩的什么的活动你要想好再去,免得被坑。”
   季白看了一下,感觉把今天的所见所感都写了进去,语重心长的阐述了美国沙拉有多难吃这一事实,满意的摁了发送。

   第二天,领队老师把同学们叫到一起,问问他们跟美国同学一起住有什么发现没有,比如文化差异啦什么什么的。
   其他四个指手画脚口若悬河说得很兴奋,只有季白一个人语气冷淡:“哦,和我一起住的是个华人。”
   老师大惊:“嗯?这个和之前沟通的不太一样啊?要不要老师给你换一间?”
   “不用,搬来搬去麻烦。”季白摇摇手。
   “跟他住一起也挺好的。”

   校园地图的作业季白当然是第一,虽然心里得意,却还知道其中自然少不了庄恕的帮忙。下午四点活动结束,季白跑出学校去给庄恕买了个小礼物。
   然后就意外的迷路了。
   这个季节的加州天气诡异,白天热的不行,晚上却忽然冷下来。季白嫌穿长袖太热,只套了一件薄薄的T恤,没想到晚上冻成狗。
 
    等回到学校已经挺晚,季白还发着抖,走回宿舍时庄恕吓一跳。
“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庄恕搀着发抖的季白问。
季白摇摇头没说什么话,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靠在椅背上。庄恕见有些不太对劲,帮忙把季白的书包卸下来,发现贴着书包的那层衣服还有点湿。外面吹这么冷的风这小子还出汗,不会要发烧吧?
庄恕把书包放到一边,给季白倒了杯暖水。季白仰头“咕咚咕咚”两大口喝下,一股暖意袭上心头,突然有些困意,不自禁的垂垂眼皮。
庄恕用手掌探了一下季白额头,沉沉眉头:“真烧了。”
季白现在还是有点喘虚气,庄恕把他扛上自己的床,给他盖了薄毯。然后拿了毛巾湿温水给他盖额头,再去宿管那里借了根探温针,做了一定的清洁,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季白,无从下手…
探温针…插哪呢…
    放嘴里,不太好,毕竟这东西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呢。
    放胳肢窝啊…要把他衣服扒拉开诶…这个…
也不能插屁股里吧…

庄恕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后,决定给他夹胳肢窝里。
    季白昏昏欲睡简直不省人事,庄恕用左手环着他的身子将他托起,右手小心翼翼的扯下季白领子。
庄恕耳朵红了。虽然自己快毕业了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了,上课的时候也对着“病患”们扎过针开过刀,但是面对一个真正的病人,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病人…这是病人…
庄恕把手探进季白领口,把探温针放进了季白腋下。季白忽然感到一丝冰凉,不安的动了一下。
这一动,庄恕那还没来得及从领口里抽出来的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季白的胸,庄恕一慌,手立马抽出,结果狠狠的弹了一下季白下巴。
    “哎呦我去。”
尽管发烧了,季白这一声喊的还是很有力,因为很疼。
庄恕见大事不妙,嘴里赶快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把季白放到床上。
给季白吞了两片维生素后他终于沉睡,但是手开始不听使唤,总往外边耷拉下来,庄恕见夹不住探温针,干脆用自己的手顶着季白胳膊。
五分钟后,庄恕取出探温针,眯眼一看:“38℃7。”

季白沉沉的睡了很久,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揉揉眼睛,用胳膊肘撑起半边身子,被子滑落露出床板,季白突然发现自己睡在下铺。
咦?这床不是我的…庄恕呢?
他回头,看见庄恕在书桌上睡着。
我这…什么情况?
他爬下床,为了不吵醒庄恕,他一直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蹑手蹑脚。像贼似的。
阳光开始暴露在世人面前,温暖柔软的金黄。
季白对着阳光用力的伸个懒腰。
季白身体素质好,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了,更别说还记得自己发过烧。自己昏昏沉沉在别人床上睡了一觉,季白觉得很不好意思,在心里面骂了自己一句。
季白做了简单洗漱,出门去买早餐了。

庄恕闻到面包和牛奶的香气。
好饿…
他估摸着季白该醒了,自己要爬起来去买早餐了。没想到睁开眼,一阵朦胧后,他发现季白在啃面包。
季白穿着白色T恤,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托着脸,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面包片。他面前还有一袋什么东西,应该是牛奶和没开封的面包。
灰色九分裤露出一段白皙的皮肤,一只脚搭在桌子的横梁上,一只脚耷在地上。阳光调皮的挨着他,拥抱他,一路金灿。
天啊…好饿…
“醒了?吃早餐吧。”季白朝庄恕挥挥手。
庄恕点点头,起身去洗漱。
“你什么时候醒的?不再多睡会吗?”庄恕问。
季白一脸懵。在别人床上多睡会?你当我…那个啊?!
“不了,醒了就醒了,就不想睡了。”

“你昨晚怎么出去这么久?我听说你们下午就散了要求回宿舍待着的,你居然九点多才回来?”
“哦…就出去逛了一下,结果迷路了。”
“迷路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老师?这边晚上凉,你们白天闹腾各种出汗,晚上再出去吹凉风,很容易发烧的。”
“嘁,我怎么会发烧…”
“谁昨天回来的时候发抖,量了体温38℃7的?”
“谁?”
“你。”
季白眨着圆圆的眼睛,望向庄恕,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庄恕看季白发愣,没有理他,仰头喝了半杯牛奶。
“我发烧了?”
庄恕咬着面包:“你失忆了。”
季白抿抿嘴,仰头看庄恕。
“对啊你发烧了。”庄恕感觉这么折腾人家好像不太好,干脆告诉季白,“刚开始高烧,后半夜就退烧了。我觉得你是刚到这边水土不服,就帮你把今天的假给请好了。”
季白把头别过一边,心想:居然擅自帮我请假??我堂堂季三哥是带着多少人一起打群架的,居然会因为生病请假?太掉人设了!

“可是我现在都好了。”季白嘟囔。
庄恕摇摇头:“你们老师说身体最重要,批准你今天不用跟团旅游,在宿舍待着。”
“什么跟团旅游?”季白一惊。
“他们临时改了行程,说今天去海滩玩。”
什么?!他们居然去海滩玩不叫我?!
季白郁闷,唯一一天可以不用呆在这个充满学究气的学校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现在要干嘛?一天都呆在这个宿舍里吗?
季白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怎么了?”庄恕问。
“我也想去海边玩。”
庄恕挑眉:“海边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晒嘛!我来加州这么多年,也没去过几次。”
“我连晒的机会都没有了!”季白满嘴的面包,讲起话来还有些搞笑。
“你还怕缺这点机会?照你这样的心态以后要更黑…”
季白斜眼看庄恕。
庄恕笑笑,继续咬面包:“你要是实在觉得闷,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篮球场。”
“好啊好啊,来到这边都没有打过球呢!”季白兴奋,手指蹭蹭下巴,忽然一疼,“嘶…我这下巴青了一小块,昨天我磕哪了吗?”
“没有。”

庄恕带着季白来到篮球场
这不是大学里的篮球场,而是室外的球场,城区比较老,住的又大多是老年人,所以有点荒废。
好在人少。
“哇塞,这大中午的,在室外打球啊?”季白斜着挎包,抱着一个篮球。
“你不是想晒吗?”庄恕找了个地方放包,捋了捋头发,“这不让你晒个够!”
“嘁。怎么打?”
“打半场。一球一分,谁先打够25分,谁就赢。”
“一言为定。”
庄恕和季白同时微笑,两具年轻的身体对着,血气方刚。

一个小时下来,两人汗流浃背。坐在球场边树荫下,猛灌水。
季白在学校里打篮球打得好是出了名的,多少女生在篮球场边的被他三步上篮迷得醉生梦死,在庄恕这里却没占到几分便宜。他拿毛巾擦汗,对庄恕说:“可以啊!练过!”
庄恕笑着摇头:“太讽刺了!你是赢家!”庄恕在美国待了多年,习惯了这边街头篮球式的打法,遇上了季白这种正儿八经被老师指导过的就很容易露出劣势了。
季白“盒盒盒”乱笑一通。
“说真的,你球技真不错。”庄恕给季白又递了一瓶水。
“谢谢。以后有空还打啊!”
“你不是过几天就回去了吗?难道还请假出来打球?”
“你可以回国找我。我随时恭候。”

回国?
庄恕愣了一下。
回国是当然要回去的。什么时候回,怎么回,回去之后干什么庄恕都想好了,只是季白这么一提,却显得庄恕心思颇重了些。如果回去纯粹只是为了寻亲,或者与好友共聚,那他的包袱会不会放下来些呢?
“…嗯?怎么了?”季白歪着脑袋看他。
庄恕晃晃手中水瓶笑:“没事啊。”
“诶…我知道!你申请了毕业后在这里做助教。”季白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庄恕肩膀,“我看见你桌上的申请表了,5年,是吗?”
“那个可是全英的啊?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和你住,但是我的英语成绩在学校里都是A+的,OK?”
“嚯!真的?”
季白做个鬼脸:“当然!诶你真的要做5年助教吗,你成绩这么好,大医院都抢着要的吧?”
在学校里做助教可以更好的观察各式各样的病例,跟德高望重的教授交流学习,做研究,发表文章,然后名声大噪…
“助教还能继续跟着老师学习,挺好的。”
季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过了一会,他又问:“那你还回国吗?我是说…5年后?”
5年之后可能还不行……庄恕已经规划好了,自己有所作为后等着仁合那边发邀请,同时自己在这边也要收集关于利多卡因至敏的相关材料……5年,不够啊…
“看情况再说吧。”庄恕摆摆手。

  “你呢?5年之后在干什么?高考结束大学也该毕业了,想不想读研?你英语成绩这么好是不是想去做翻译啊?还可以做老师,都挺好的。”
季白擦好汗,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做刑警。”
“刑警?怎么想到做这个?”
“我爷爷是老司令了。他有个自己的书房,小的时候去玩没被拦着,看到各种字画都是什么《国殇》啦
,《满江红》啦,或者‘男儿当死于边野’啦…当时看就已经鸡皮疙瘩掉一地。真的!《满江红》我6岁就会背了!那时候想当个军人。后来看电视吧,说边境总有些贩毒拐卖的,越看越生气,最严重的是电视上报导了有一个刑警为了保护一个被拐的小女孩,被人贩子捅了17刀,没活成。然后我就决定了。”
“志向很远大嘛。”
“我妈不同意…”
庄恕很识时务的沉默。
“我妈觉得,这个工作…不太好…”
“时间和地点都太不稳定了,被使唤来使唤去,又很忙,又不得钱…什么什么的。”
季白永远都不会忘记妈妈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的样子。
骂着骂着,妈妈哭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就说!”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妈妈还要不要活了。”庄恕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季白斜眼看庄恕:“你这口气和我妈还真像!”
庄恕难得的咧嘴笑了一下。
季白回头见庄恕站起,问:“怎么,去哪啊?”
“回去,洗澡,吃中饭。”
季白努努嘴,心想:哪里有什么中饭?只有面包和难吃的沙拉,培根还可以但是肥肉也太多了吧?甜点只有腻死人的蛋糕,有白糖糕就好了。唉,要论起美食,真的还是我大中国好啊!
“吃中餐,走!”庄恕拍拍季白的背。
季白一听到中餐,眼里顿时有了亮光麻溜的爬起来,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看着庄恕:“中餐?你是说中国餐厅?”
庄恕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小伙子来美国好像受了多大罪似的。
“是,卖米饭的餐厅!”
季白激动的上窜下跳。嘴里念叨:“太好了!我爱死大米了!”

一顿朵颐后,季白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小小的嗝。
庄恕用筷子指季白:“你怎么还打嗝?”
季白瘫在椅背上,朝庄恕摆摆手:“不行了,我要…撑死了…”
季白难得在国外来一次中餐厅,把爱吃的都点了一遍,尽管上菜的时候被菜量吓了一跳,但摒持着绝不浪费的心,他还是要求和庄恕一丝把所有的菜都扫光。
庄恕又夹了一块虾放进嘴里,满足的点点头:“终于搞定了。回家吧。”
  “回家?”
  “额,习惯了,不过都差不多嘛。”
  季白拿起外套披上,看着庄恕去结账。
  “破费了,谢谢。”季白把包递给回来的庄恕。
  庄恕礼貌的点头: “没事。”
  两人并肩走出餐厅。
  “上次吃东西是你请,这次吃东西也是,我作为一个北京人觉得很没面子…”季白耸肩。
  庄恕伸出食指晃晃:“我有饭卡~蹭的,不算请。”
   季白惊,转头看庄恕:“什么?你早说啊!以后天天来啊!”
   庄恕笑着点点头:“好!都来着吃!”

   回到宿舍,季白收拾东西手,在包里摸了一阵,突然定住。
  “哎呀…这个忘记给你了…”季白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塑像,向庄恕晃晃。
  庄恕接过塑像,眯眼一看,没看出是个什么玩意,抬头问季白。
  “这是一个小人啊,在床上把被子抱的很紧,特别搞笑。”
  “送我这个?”
  “和你像啊。”
  庄恕偏过头,继续盯着塑像:“哪里像我了?”
  季白指着庄恕,又指着塑像说道:“上次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啊,皱着眉头的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庄恕看着季白一脸质疑:“大半夜黑着灯你能看到我的神态?”
  季白盒盒盒笑起来,有点小嘚瑟:“我视力好呀。”
  庄恕不说话,在书桌上倒腾了一会,腾出一个位置,安置这个塑像。左看看右看看,好一阵子满意了,才放心的去上课。

  领队老师收到通知,要求提前两天回国。计划全部打乱了。
  “季白,你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啊?”庄恕坐在椅子上,看季白在收拾行李。
“晚上8点。”
你们今天还有活动吗?不留在学校了吗?怎么突然要回去啊?不是说好待7天吗?
庄恕问不出口。
  他发现自己突然矫情起来,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摇摇头走了。
  季白看在眼里觉得莫名其妙。
  “叮咚——”手机有条短信。是老师发来的,说叫上自己的美国舍友在小广场集中合影留念。
  季白环顾宿舍,没有庄恕的影子。他走到阳台往底下望,捕捉到一个身影。
  季白下楼。
  “嘿!现在有空吗?我们老师叫和舍友一起去小广场合影。”

  庄恕回头看着季白,手里还有半根烟。
  “我…”庄恕低头看看烟,顿时有些被抓包的羞耻感,无地自容的感觉。
季白晃晃手:“抽吧,我等你。”
庄恕眨巴眨巴眼睛,像下定决心似的,抬手用力吸了一口烟,便把他摁在地上熄灭了。
“走吧。”庄恕抬眼。
季白点头,转身。庄恕看着背影愣了一下,随即跟上去。
“不要学我。”庄恕走了几步,突然开口。
  “什么?”季白没晃过神来,没听太清。
“不要抽烟。抽烟不好。”庄恕低下头。
他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可笑,但是他很想说。他知道自己抽烟的次数不多,也没有非常大的烟瘾,只有心情有些郁闷的时候才会抽。但他是医生,清楚抽烟有害健康,所以他尽量不抽,尤其是在老师,同学面前。可是现在,他被一个小男孩给抓包了,大脑潜意识命令他说些抽烟有害健康的大道理,以免他误入歧途。
“那你还…”
“所以,不要学我。”
“哦…知道了。”季白看着庄恕,用力的点点头。面前这个人从知道他要提前回国开始,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季白努力配合他。

  拍照的时候,季白和庄恕为了降低存在感,故意跑到最角落站着。
  “诶…季白,你那个…额…自然一点。”领队老师一边端着相机一边指着季白和庄恕两人说。
  两个站的笔直的人相互看了一眼。
  季白本身不太喜欢拍照,没什么经验,基本没有私照,都是和同学们的大合照,那种合照站成什么样都没人管。庄恕本身形体可以,身体比例什么的样样都好,拍照怎么站都是没问题的。
  现在这两人站在一起就僵硬得很明显了。
  季白抬起胳膊肘搭在庄恕肩上。
  “不行…那个同学比你高啊,这样,换一下…”
  庄恕抬起胳膊肘搭在季白肩上。
  “还是不太对…感觉压着季白似的…”
  庄恕咽口水,转头看季白,寻求帮助。季白轻轻摇头,眼神示意他,遇见这个老师你就认了吧。
  “你们稍微动一下,不然不好看啦…”
  季白发觉其他几人都在看着他俩,尴尬得不行,只好低头。
  庄恕看着季白,突然转头问老师:“这样行吗?”说着,一把搂过季白的肩让他往自己怀里靠,另一只手笔在胸前竖着大拇指。
  季白懵了一下,抬头看庄恕
  “可以可以,就这么拍了啊!”
  季白学庄恕也比大拇指,面对镜头,微微笑。
  “好嘞!收工!”

  季白坐在大巴靠窗边,跟庄恕挥手再见。
  再见,我会想你的。
  庄恕看清了季白的嘴型,笑了一下。
  车开走了,没有回头。庄恕目送完毕,原地踌躇了一下,回宿舍了。
  宿舍空空荡荡。他在床沿边坐下,手撑着大腿,叹气。上铺…不会再有人滚来滚去弄得他睡不好了。
  发愣着,脚一动,碰到什么东西倒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当——当啷当”。
  庄恕弯下身子低头一看,三瓶老干妈。
  他捡起老干妈,发现后面有张纸条,写着“老干妈比美国沙拉好吃,送你不用谢”。他看着纸条又愣了一小会。这小子居然嫌这东西重干脆不带了?
  呵…这小子。
  季白…
  人生的一生如果是个坐标轴,那么我们只是两条曲线相交了一下。
  以后有空再见吧。

  季白回到家。
  “白白,你回来了啊白白?”季妈妈在楼上听见儿子和阿姨打招呼的声音,赶紧下楼迎接,“白白…白白你怎么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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