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季】甘之如饴5—6

前传《匆匆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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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七月,两人迎来最忙的一段时间,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打不着照面。庄恕主管的病区出了点问题,杨帆暗中给他和傅博文打点小摩擦,两个人都没怎么好过。季白最近收到了一个大案子,又开始了带着一帮人连轴转的生活。两个人半夜回到家看到对方的房间是黑着灯的,都觉得对方已经睡了,等下洗澡洗漱什么的要小声一点免得打扰到别人。殊不知,里面压根没人。

两人快有半个月没见的时候,突然在凌晨两点时在小区门口见着了。两个人都是一惊:你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没办法,他们的工作就是这么折磨人,但他们乐此不疲。

八月,季白的一大队总算是没有辜负局长的期望,在交上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后累成一摊。局长表示理解他们的辛苦付出,答应了下个周末一大队可以放心过,绝对没有案子打扰!

庄恕对周末的执念不亚于一大队在半夜哀嚎时的痛苦,他的胸外科最近莫名其妙的接到的都是大病,他除了坚守在岗位第一线上别无他法。

老天像是故意的不让庄恕季白这两人能有所接触。据获悉,庄恕已经四天没着家吃顿饭了,季白逢着周末,打算给庄恕带点好吃的去。

季白煮了点粥,配点清淡的小菜,小心翼翼的装到保温盒里,看着盒盖稳稳的扣上,他松了一口气,提着出了门。

到医院,季白被窸窸窣窣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搞清楚胸外科地理位置后,马不停蹄的往上冲。谁知,到了本是饭点的时候,庄恕还在忙。季白只得抱着保温盒继续等。

庄恕知道季白来到了,没办法,他手头上还有两个病人,他让一个小护士告诉季白,再等等。小护士刚出门庄恕就后悔了,季白这样的美色放在仁合,一定会变成八卦中心,也不知道季白受不受得了。

季白哪里怕?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他遇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他习惯于在一群打量的眼光中,独自思考自己的事,哪怕那样极其不舒服。周围的护士医生,病患家属,每一个都没有放过季白,在他身上似乎有足够的答案来满足别人的好奇,别人都是看到要走开为止,有两个胆子大的,还过去搭讪了。

庄恕忙完,看见季白靠在椅子上发呆,周围的少女和大妈或多或少都投来赞许和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第一次萌生了要保护季白的想法。他走上前,拍拍季白肩:“跟我来。”

季白感谢庄恕把他救于目光扫射中,二话没说,跟着庄恕进了办公室。“哇塞,你们医院的护士太喜欢八卦了。我至少已经听见六个人在我面前小声的说‘他是来找庄大夫的’了。她们的工作非常轻松吗?”季白一边打开饭盒一边对庄恕说道。

庄恕看着季白忙活,心生幸福:“你还没见识过更厉害的呢!不过,你能来给我送东西吃,我还是非常感激的。”

“不用感激,以后不忙的时候,在家管饭就好了。”季白把粥推到庄恕跟前,把勺子递给他,“喏,吃吧。”

庄恕咧嘴笑,像个孩子似的把嘴塞得满满当当。季白抱胸看着:“慢点,别噎着。”

庄恕吃得快,加上又饿又累,没几下就把季白带来的东西扫荡光,擦了擦嘴,问收拾饭盒的季白:“你这两天有什么活动吗?”

季白努努嘴思索了一会,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这个算吗?”票是赵寒给的,电影是刚上映不久的外语爱情片。赵寒本来想带着姚檬去看的,姚檬嫌这种片子叽叽歪歪讲半天两个人又分又和的不好看,非要看武打片,那种刺激。赵寒没辙,只得屈服于姚檬,票没办法退,索性给季白。

“三哥你带个妹子去看呗?省的阿姨整天找我麻烦,我也算立了件大功。”赵寒对着季白挑眉。

季白翻白眼:“滚。”但他还是收下了电影票,揣在裤兜里。

这会庄恕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还有个电影要去看。一个人去吧,怪怪的,还平白浪费一张电影票。两个人去吧,缺个伴。季白想了想,问道:“你今晚有空吗?”

庄恕瞪着眼睛迷糊了一会,才开口:“看电影啊?应该有空吧。”庄恕看了看电脑里的备忘录,刚巧今天事情比较少:“有空!”

“行,今天下午我来接你。医院门口见。”季白匆匆走了,庄恕拿起留下的电影票,发了一会呆。电影票在他手里,就是说明决定权在他手里,看与不看,取决于他,他要是不去,季白也不会一个人去看电影。庄恕突然坐直,把票工工整整的折好,放进了衣袋。

晚上,天公非常作美的挂了一轮弯月,附上几颗隐约闪烁的星星作为配饰,时不时吹上几次凉风,为花前月下的情侣们送上最优雅的夜。

季白和庄恕从电影院走出来,累得只剩沉默。

庄恕对这种电影不感冒,只当看看,但是电影院的座位硌着他很不舒服,他要以一种很奇怪的坐姿坐在上面才能舒适一些。季白同样觉得这种磨磨唧唧的剧情不适合他,他理解姚檬,身体里躁动不安的血液让他不能体会这种小言似的爱情,也很难去看这样的电影。两个小时下来,两人苦不堪言。

“下次我得揍一顿赵寒。”季白发动车子,轻捶一下方向盘。

“为什么?”庄恕系上安全带,抬头看向季白。

季白道:“这种电影也好意思带姚檬看,看来是不够了解姚檬。”

庄恕扭头笑。赵寒作为季白发小,自然首先给庄恕介绍过,而且十年前季白也说过他有个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每天都打着越洋电话关心他在美国玩的怎么样。庄恕对这个人很有好感,聊的很来,自然会讲到姚檬。庄恕对姚檬不熟,但也有个总体印象。总的来说这两个人就是欢喜冤家,很邻家的小情侣。见季白一副对赵寒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觉得有点搞笑。


回到家,季白妈妈的电话掐着点打过来:“儿子,听赵寒说你今天和女孩子去看电影啦?”

季白扶额,心里想着看来以后真的不能放过赵寒:“没有啊,妈。没有的事。”

“哎呦…”电话那头传来季妈妈的叹息:“你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你爷爷还等着看呐!”

是爷爷等着还是您等着啊?季白嘟囔。好在比较小声没被母亲听见,不然非得扒了季白的皮。

“我这有一个挺好的姑娘,不然你什么时候回来见见?中秋行吧?”季妈妈问。

相亲。季白第一时间弄清楚状况后心想不妙。季白开始想着办法躲过去,没想到妈妈下了最后通牒:“最晚国庆!国庆你要是不带一个回来你就给我乖乖去相亲!”

一串忙音,听得季白头痛无比。他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看见庄恕正在冲咖啡喝。“这么晚了还冲咖啡?你要熬夜写报告?”

庄恕点点头:“不算熬夜,只差一点就写完了,现在有点困而已。”庄恕拿搅拌勺搅拌咖啡,往里边丢了一块糖。

“我的天哪。我妈催婚真的太恐怖了。你们美国人民应该没有这茬烦恼吧?”季白坐在沙发上,用力挠头。

“不好意思,在这方面问题上,全球父母几乎同仇敌忾,都是一个阵营的。”庄恕无奈道。庄恕怕是觉得他这岁数经历的应该比季白还要多。父母觉得他的确老大不小了,也摆了很多女孩子的照片在他面前让他选,可他实在觉得没心情,而且这样的爱情太过唐突,他难以接受。

“你也被…算了。”季白挥手作罢“相亲这种事情还真的不太适合我。而且我认为像这样两人只通过一次吃饭就找到自己的人生伴侣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1。我应该不是那个一。”

季白以前是参加过一次相亲的。女方是妈妈哪个合作伙伴的亲戚,刚巧在在邻省,看了季白照片二话不说就飞过来说要一起吃一顿饭,妈妈极力撮合,季白勉强同意吃一顿。刚开始还觉得女孩子人挺好,后来吃着吃着就问到了季白能不能在三年内在本地买一套房。季白很诚实的摇摇头。一段准备萌芽的感情就这样被现实的金钱问题砸死在了地里。因为这次经历,季白开始排斥相亲,不管妈妈怎么苦口婆心的说这女孩子有多好,他都不去。

他相信一段好的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两个人在外界不多的影响下自然相遇,自然萌生感情,你情我愿的在一起,至死不渝。或者像赵寒那种,略施小计,抱得一人共白首,也挺好。

他是哪一种呢?季白失落的垂下头。

庄恕写好报告,合上笔记本,看见季白冲着自己发呆,不是发呆,是那种直勾勾的盯看。庄恕顿时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了?”庄恕问。

季白突然走到庄恕跟前,两手搭在庄恕肩上,眼睛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认真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庄恕惊讶,他一时没搞清楚季白的脑回路,妥妥的被吓了一跳:“这…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不过我也是刚刚想好的。我们十年前的相遇如此匆忙,十年后再见面像是老天刻意为之。我们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没有多余的修饰,是不是?”季白的手已经扣住了庄恕的后脑勺,仿佛随时可以来一次热烈的吻。季白脑子里突然闪进刚刚看的电影片段,女主角也这样向她心爱的男主角表白的,同样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庄恕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桥段好像在哪见过。但他绝对不是电影里的男主角,电影里男主角被表白后直接给了女主角一个深深的吻,因为男主角也深爱着面前殷殷期盼他答应的女主角。庄恕喜不喜欢季白…庄恕一时也没弄明白。

“额…再说吧。”庄恕推开季白的手:“我困了,先睡了。”说完庄恕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明明刚喝了一大杯咖啡你现在说你困这不明摆着心虚骗人呢吗!

季白看着庄恕关上房间门,又低头看看还没来得及洗的咖啡杯,笑了一下。有戏。季白自信地得意着。

咖啡是有用的,庄恕一晚上抱着被子欲哭无泪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有把自己的胃掏出来把咖啡倒掉的冲动。

今天这一遭真的把他吓一跳,一个…男孩,突如其来的表白,他手足无措的落荒而逃。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事。他静静地用手去感受自己的心跳,好快。他这是…怎么了呢。

庄恕感情的反射弧有点慢,对所有的接触需要感应一段时间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庄恕大学时有个要好的女同学,关系很好,上下课社团活动能带上就带上,女同学也是有吃的就分享,大家都打趣这对情侣感情真好时,庄恕很认真的解释只是普通同学。人家姑娘伤心哭了一晚上,这么久的功夫都打水漂了,庄恕才知道人家一直把自己当男朋友对待的。

现在…季白…算什么?一个朋友,还是一个同居的男人?他仔细回想了季白刚刚说的话: 我们十年前的相遇如此匆忙,十年后再见面像是老天刻意为之。他同意,因为他没有办法反驳。老天在他需要一个分担或者一个精神寄托来缓冲自己回国的所作所为时,把季白送了过来。他以为,只是普通朋友。

庄恕心烦意乱,把被子蒙到头上,呼吸附在被子上,难受死了。

庄恕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到点了强撑着起床,看见季白在厨房忙活,便装作没事人似的跟季白打招呼:“早。”

季白在煮粥,听见声音只来得及回头瞥一眼,庄恕正往卫生间的方向挪动着,他没理,尝了一口粥,味道刚刚好,他满意的盛了一碗。等庄恕从卫生间出来,稍微恢复了精神力时,把粥端出去:“一晚上没睡,想清楚了吗?”

庄恕拿鸡蛋的手停在半空:“我睡了。”

季白笑笑:“ 我自己家的咖啡什么样我不清楚吗,昨晚没睡好吧?要不要请假一早上? ”顺便继续想想该想的事。

庄恕乖乖吃粥默不作声,等季白在一旁看到没趣时自然走开就好了,没想到季白撑着脑袋一直盯着他看,庄恕无奈,从碗里抬起头来:“很好看吗?”

“不太好看。”季白摇头,“但这么看会无意识的增加你的心里负担。”

庄恕立即意识到这是季白对待犯罪分子那一套。他郁闷:“难道我是嫌疑人吗?”

季白点头坐正:“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可能是我注定这辈子要在一起的人。你有这个嫌疑。”

庄恕听得哑口无言,忍着烫猛喝了一大口粥:“我上班去了。”

季白忍着笑,一直等到庄恕走后才放开了哈哈大笑。他有种莫名的自信,别看庄恕现在躲躲闪闪,他相信自己能把他猎到手,就像自己当年考上警校一样。警校的背后有爷爷的一把推波助澜,这次,他要完完全全靠自己。

庄恕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季白的告白,又迅速的投入到医院的工作当中,他硬撑着巨大的困意,瞪着眼珠子给学生上病例分析课。一帮学生吓得懵住,庄教授不带你星期天大早上这么吓人的。庄恕管不了,昨晚自己喝的咖啡,现在不要形象也要把班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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